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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闵卿得到提醒,虽然意识到他又聊上头了,但兴致不减。
他略微压低些声音,道:“吴兄、汪兄莫非认为小弟说的不对?”
程心言道,“你所说自有道理,可咱们却不好在外面议论此事。若让有心人听了去,我等怕是都要身家性命不保。”
“哪儿有那么严重?”吴闵卿觉得程心言、汪文德小心过头了,“前朝锦衣卫那么威风,也没见两位老哥这么紧张。”
汪文德道,“前明锦衣卫威风是够威风了,但在天启、崇祯两朝办事终究差些意思,不及早年。”
“可大崋的绣衣卫却非锦衣卫能比——咱们平时都见不到他们,甚至听不到什么有关的消息。”
“然而,一旦朝廷办事,他们立马冒了出来,动如雷霆。你难道不觉得这样更可怕吗?”
吴闵卿想起去年绣衣卫配合清查、捉拿私钱贩子的事,确实有点怕了。
但他却嘴硬道,“绣衣卫就算利害,也不至于盯着咱们。”
吴闵卿还要再说,方明瑞却阻止了他。
方明瑞不喜欢废话。
他直接道,“既然程兄觉得此事不适合在此处商议,咱们就换个时间地点。”
“后日到我家在西南边的绿柳别院,如何?”
“可以。”
程心言、汪文德都答应下来了,吴闵卿自然也不会例外。
随后四人聊了些生意上的事,便各自散去,寻欢作乐了。
汪文德已经五十出头,但他出生便有了许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家财,锦衣玉食,家教也不错,自然保养得很好。
须发皆黑,脸上皱纹不多,脸颊红润,好似四十来岁的人。
今夜与扬州一位名妓畅聊半宿人生理想后,仍精神不错。
他不习惯夜宿在外,便在子夜之前回到自家大宅。
结果就要到宅门前时,却被几个人给拦住了。
走前面的护院教头凶巴巴呵斥道:“大胆狂徒,不知道这是汪员外的轿子吗?赶紧让开!”
随行的十名护院好手也都拔出了腰刀,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开干的架势。
这些护院薪酬极高,个个身手不俗,关键时刻是可以给汪家卖命的。
对面五人虽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,却尽是精壮汉子,手里拿着腰刀,腰间还鼓囊囊的,似乎藏着火器。
若非如此,汪家护院可不会这么“客气”。
听到呵斥,为首的汉子拿出了一面腰牌。
“绣衣卫少校丁汝璋,奉命请汪文德员外到我们那儿喝茶,望诸位配合。”
绣衣卫?!
护卫、家仆听了都一惊。
有的轿夫甚至腿软,差点没让轿子掉下来。
轿子里的汪文德先是一呆,随即心就悬了起来,暗想:该不会是白日里方明瑞、吴闵卿在宴春楼里那番话让绣衣卫知道了吧?
他示意落轿。
带着护卫教头一起走上前来,仔细看了看绣衣卫的腰牌,见与官府文书上所画相同,这才拱手道:“敢问这位将军,老夫可是犯了什么事?”
丁汝璋收起腰牌,道:“你去了自会知道。”
汪文德心开始往下沉。
据他了解,如果是一般事,绣衣卫不至于一点风声都不愿透露。
他到底是扬州巨商,家资千万,并没有慌了神。
想了想,便道:“既如此,还请允我跟家仆嘱咐几句,再跟将军走。”
丁汝璋道,“家中你派两个人跟我们的人一起回去传话就行了,其他人都得跟我们一起走。”
听此,汪文德更觉事情严重,也不敢反抗,当即按丁汝璋说的办···
绣衣卫虽有对内监察官吏的责任,但搜集情报却是由暗子、眼线负责,明面上也是有官署的。
扬州府绣衣卫衙署就在府衙、县衙等其他官衙附近不远处。
汪文德等汪家人从府衙前经过,见仍有衙差值夜班,倒是略微安心了点。
至少不用担心有人假冒绣衣卫,骗他们去暗害的情况了——虽说这种事发生的可能很小,却也不可不防。
扬州府的绣衣卫衙署是挂了牌子的,却是一面不显眼的竖牌,就挂在大院外面。
名为“绣衣卫扬州营部”。
汪文德本想在外面下轿,丁汝璋却拦着道,“直接抬进去吧。”
无奈之下,轿夫们只能抬着轿子进了大院。
在院子里下轿后,护院、家仆、轿夫都被一个个绣衣卫领走。
汪文德则被丁汝璋领着进了院里最大的一座厅堂。
进去后,汪文德只见几个绣衣卫校官在低声讨论着什么,瞧他进来,立马停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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