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:殉情-《神手一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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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不巧,逢我妻子产期,我担心它受扰,为此造了不少杀孽。现在,我想让你拿些鳞片下山救人,并向百姓说明原因。”

    “可…是,”阿烈吞吞吐吐地说,“那地界婆娘实…在凶恶歹毒,我吃……过她们不少亏,不怎么想…去。”

    “混账东西!亏你身上还流着我的血,太丢人了。”烈阳吼训斥道,“百步蛇、眼镜蛇、响尾蛇、黑曼巴,它们毒不毒?不被咬到就不毒!世事皆可作如是观:有浪,但船没沉,不妨视作无浪;有陷阱,但人未失足,不妨视作坦途。”

    阿烈听着有理,如同吃下定心丸:是啊,生活不会总是一帆风顺,也许面前布满泥泞荆棘、急流冲刷甚至沟壑才是常态——那又怎样?成长路上总有几步,需要勇气!

    “那倒也是。可那么多人,要拿多少鳞片才够?”他问。

    “一枚鳞片磨成粉倒进水井里即可救十万人,我给你十片足够。你可要守规矩啊,别趁机谋利,灾难财!若有富贵人家要给你钱,但收无妨,不独享就行。”话罢,烈阳吼刮下十余片兽鳞。鳞片落地,它的形迹宛若火光流逝——反身跃入山林,栖身。

    无名烈上去捡起那些鳞片,笑得合不拢嘴。乐天的他,大摇大摆地下山,再闯“女儿国”。他想想,区区几个婆娘,何足挂齿!他立志要当一回救苦救难的“活菩萨”。当然,“菩萨”免不了要信众花钱“供养”。

    琉璃湖,约定未成之地。白色的月光似乎不复纯洁,投射一抹哀怨,凿不穿那无处倾述的伤悲。

    消逝双手横抱玉绳遗体,走过先前约会的湖畔,一步,一步,朝向湖心……

    几个小时前,她还是温暖的;几个小时后,她沦落至没脸没皮。那段情不可磨灭,那些话言犹在耳。记得,坐车开往琉璃湖的途中,她是这么形容晚上的心情的:

    去年三月,我读了一本书,东方人张瀚的《松窗梦语》,书中记述了作者一段亲身经历:

    他初任要职时,一次乘轿去拜访好友王廷相。他注意到两个轿夫都穿着新鞋,生怕弄脏了,因而倍加小心,择地而行。这时,天空突然下起雨来,道路变得泥泞。轿夫一不小心踩入水坑,于是接下来的路,就不复顾惜鞋子蹚进浑水。

    后来王廷相听说此事,感悟哲理,说:“安身立命之道,也是如此,一次失足,就可能让你无所顾忌地为恶啊。”

    张瀚谨记此言,一生清廉。

    玉绳自问:而我呢,算在作恶吗?是否不清不白的过一辈子?是我错了,还是老天糊涂了?大哲学家黑格尔曾说:人性像一张白纸,一经污染便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洁白。我没敢奢望纯洁如初,只盼上苍怜悯,再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,我会加倍珍惜。

    她说:现今,天可怜见,你来了,我不愿也不会再放手。

    消逝加重力度踩破湖面冰层,任冰冷刺骨的湖水淹到自己的颈部,再没过他的头顶。消逝执意不悔:爱吾所爱,与汝同往。生亦何欢?死亦何苦?

    殉情,无路可走的选择,揉碎肝肠的站点。它非困境中的盲目,而是极致下的痛苦,不是对人生的绝望,而是期待轮回的加,好再见她一面!

    湖水与消逝的身体交融,呼吸吐纳全是气泡,昏昏默默中,往日言语似鱼儿回游……

    有时我真以为你是我的女儿,消逝。我知道你的性格偏向你母亲,她是位优秀的音乐家,我也喜欢音乐。可你不能只用左眼看世界,把右眼蒙起来,眼睛荒废一段时间不用,就会瞎掉。你热衷于音乐,我接受,学文学,我也同意,可你连最简单的体育运动都不会,问题就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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